随着国内各大社交应用商业化进程的推进,当下社交赛道的竞争已经逐步进入稳定期。对于较早入行的社交应用探探来说,已经摸索出一套较为成熟的商业运作模式。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会员的增加,用户们却发现,探探带给自己的用户体验越来越差了,甚至是很多会员冲了钱,不仅没有享受到VIP的服务质量,反而心理会添堵。

从账面上来看,探探今年第二季度财报的数字也不怎么好看。据财报披露,探探收入自2018年6月开始并表。探探的下载和支付服务于2019年7月15日全面恢复。截至2019年8月25日,探探付费用户数为410万。而2019年第二季度探探的运营亏损为却达到了4.314亿元(约6280万美元),上年同期亏损9780万元。财报披露后,投资者等待了两年的绝地大反攻并未出现股价也始终在低点徘徊。那些财报日开盘杀入,奔着超预期带动股价上涨资金都被发了套。

平台漏洞引来黑产滋生

那么为什么探探的用户粘性下降了呢?探探的变现模式究竟又出现了什么问题?家住深圳的张凯(化名)是一名公司白领,也是探探的老用户。据他介绍,在探探App上,你无意间刷到一张美女头像,下意识里,你选择了右滑。没过多久,这位美女就向你发来了私信:在吗?能聊聊吗?我的微信是XXX。瞬间让人陷入了无尽的想象之中。可别高兴太早,这位给你打招呼的“美女”可能只是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据透露,随着探探用户数量不断增长,已经有个人或商家将其作为引流的重要途径。他们通过购买脚本、设置引流话术,在探探App上自动、精准匹配用户,匹配成功后自动向对方发送包含微信号等内容的私信,借此将对方转化为微信好友,为从事不法行为或商品销售做准备,一条探探扫号、账号买卖的黑产链也浮出水面。

据探探创始人对外界公布,2019年探探月活用户已达2000万级别。拥有数量庞大且性别一目了然的用户群体,探探被不少个人或商家认作是引流的绝好渠道。“男号吸女粉,女号吸男粉,别管你想要哪种,用脚本都能做到。”一位探探引流脚本卖家向前来咨询的客户这样承诺。

据另一位探探引流脚本卖家李磊(化名)介绍,引流脚本的工作流程简单来说就是,在一个电脑端的模拟器内,安装探探引流脚本和探探两个App,通过设置,引流脚本可以自动向探探App上匹配成功的用户发送私信。

“如果对方也对你感兴趣,就会主动加你,这样就完成了引流,后面怎么培养看你的本事。”李磊说,“引流脚本本质上是用机器代替人工去联系探探平台上的用户,更省事。而且,我们团队仅服务官方会员,不会单独出售脚本。一年会员298元,永久会员598元,如果有比我们便宜的,基本上就是骗子。”李磊还介绍说,“在模拟器内可以注册探探账号,但不容易匹配成功。如果想更容易匹配上,建议到网上购买比较老的探探号,或者自己用手机注册,慢慢养,直到能很轻松匹配上,然后再到模拟器内进行操作。”

不过真的能买到容易匹配成功的探探号吗?据行内一位资深卖家阿牛(化名)透露,他长期出售探探男女老号,质量有保证,价格美丽,一手货源。阿牛说,“探探号一般是供买家在手机上登录,且只支持安卓手机,在模拟器上登录也可以,用来引流再合适不过了。探探号按注册时间分,有周号、月号、年号,周号就是注册了一周时间,不容易匹配成功,年号比较容易匹配上,我出售的就是年号。除了按注册时间分,探探号还分为男号、女号,男号30元一个,女号60元一个。因为这款软件女号权限比较大,容易吸引男粉,所以女号略贵,至于销售情况,不方便透露,但是可以说的是卖的很好。”

商业加速,用户体验连降级

事实上,除了被黑产盯上以外,探探App本身也变成了滋生各种骗局、传播色情信息的的平台。据悉,有多名用户通过探探App结交了骗子“恋人”,并深陷网络博彩、“卖茶美女”、股票投资等骗局,造成了财产损失。

2018年2月,陌陌官方发布公告称,共斥资7.71亿美元收购探探。陌陌CEO唐岩表示,收购探探主要是看重陌陌和探探在社交上的互补性很强。陌陌侧重于场景化社交领域,探探侧重于点对点的异性社交,探探的用户年龄结构、对用户隐私的保护度,都和陌陌有很强的互补性。

被陌陌收购之后,探探的商业化也被提上了日程,但负面效应也随之而来。一位资深探探用户在知乎上表示,在被陌陌收购前,自己没花一分钱,匹配了3000+好友,主动聊天的占三分之二。而探探被陌陌收购并大规模商业化之后,自己充值了三个账号,最终匹配人数加起来不到1000,主动聊天的不到二十分之一。他解释,陌陌用户“侵入”探探,已经将整个用户群体质量拉低,也势必会影响探探平台男女用户比例。同时,伴随着用户的增长,探探也不可避免的开通了“充值业务”,进一步改变了原先探探整体相对良好的社区氛围。

“充值业务”意味着付费会员有了更多特权,例如可查看更多用户信息,并可自行修改地理定位,这无疑为骗子看到更多用户资料选择合适对象搭讪并实施诈骗提供了便利。当然充值后对于用户本身来讲,也并没有百分百享受到VIP品质的服务体验。最近有用户在黑猫投诉平台上说,探探充值会员后,无法使用,退钱诉求客服也不反馈,体验很差。小兰(化名)最近在充值探探会员的时候就遇到这样的问题,会员充了根本就不管用,联系客服全是自动回复,气到想砸手机!

并购之后任重道远,企业天花板或提早到来

从陌陌并购探探这一难言成功的案例来看,由于探探与陌陌的协同性一直不好,而探探相比国外同行tinder(母公司Match Group市值193亿美元),向上空间或许非常有限。加上公司商业化过快,行内很多人都说,并购之后,公司和创始人的动机变了,初心没有了。

据Trustdata数据显示,探探的MAU大滑坡,从2018年5月的2101万至2019年4月的1408万,复合增速为-3.6%。探探创始人王宇曾表示,做探探的初衷是让网恋重归美好。然而被陌陌收购前后,探探的动机就变了,用户导向改成了变现导向。先是开通会员付费,在交易完成后,又相继增加多项高级付费功能。概括说来,互联网公司的商业模型很简单,无外乎“搭场景、聚流量、货币化”,更多的场景可能获得更多的流量,更多的流量带来更大的商业化机会。用户只有2000万级别的时候去大幅货币化,成得了什么大事?

数据显示,探探付费用户自2018年Q2以来,增长61%至500万人,增值服务收入增长819%至4401万美元。然而,这是以活跃用户下降三成,垃圾用户和信息增多,最终被监管勒令APP下架为代价换取的。虽然经过整改后,探探已经重新上架,但是黑产、垃圾用户、色情信息等问题依然没有得到根本的解决。

在公司管理层面,探探管理层的前进动力也是值得探讨的:王宇等高管已经拿到6960万美元的股权激励;另据知情人透露,今年王宇的清明假期长达十天——这种休假时长,在创业公司待过的都知道意味着什么。十天假说起来是小事,但蛛丝马迹指向的问题是:不止是公司的初心变了,创始人的初衷也不是那么坚定了。

在行内,探探总是被拿来和国外的tinder相比。但是2018年tinder收入高达8.05亿元(占母公司收入48%),未来探探有没有这个潜力人们都要打个大大的问号。我们应该理智的看到,两者上升空间存在很大差距。从文化上讲,Tinder在维基百科里释义是“一款手机社交应用程序,其传播一些成人的内容,在美国并没有什么法规方面的风险。而探探呢,只要上面出现成人色情信息,监管发现后会面临下架风险,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恢复。而且探探是基于翻牌子的视觉刺激引流,从这里可以看到未来企业的天花板其实就很低。

从内因来讲,并购追求终究是效益最大化,无外乎双方业务能产生协同效应共享用户,逐渐将既有场景能力推到最大,形成网络效应独享一个市场。然而对于探探来说,入伙陌陌后,却并未有体现出这种价值。并购以后,双方用户增速、甚至是用户数的持续下滑都是不争的事实。并购之后出现的消化不良症状一直也没有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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